整体而言,《无间》主创对故事的把控较为严谨,即便正反派角色在剧中不停身份反转,也没有出现大的漏洞。但让人略感遗憾的是,在看似完美的高难度叙事中,却体会不到谍战剧那种险象环生的戏剧张力,和被人物命运牵动的观剧体验。角色忠奸难辨以及揭开谜底的抽丝剥茧的确是谍战剧一大故事魅力,但像《无间》这样沉迷于叙事策略,整部剧的结构就像是一部复杂的机器,其本质上更接近炫技的烧脑风暴,把谍战体验简化为一场猜谜游戏。意大利导演维托里奥·德·西卡所拍摄的《温别尔托·D》(又名《风烛泪》)被电影理论家安德烈·巴赞称为“一部纯粹的杰作”,影片讲述了一位退休老人“无所事事”的晚年生活。该片摒弃了此前电影中对于戏剧性的参照,排斥了电影创作中的“省略”,而以“零碎事件”向银幕归还老人的日常生活。电影中有一个讲述“老人睡觉”的片段,一段商业影片中两三个镜头便可展现的画面,导演却穿插着整理被褥、赶走蚂蚁、呼唤爱犬、女仆敲门等零碎事件,呈现出生活中被省略掉的内容。这段长长的“时间”,向内作用于影片,使漫长且无聊的时间与老人的风烛残年相对应,映衬人生暮年时的孤寂;向外作用于观众,使观众在“慢”的影像里体会剧中人的时间流逝,促进内心情感的绵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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